被抓壮丁参加抗战

被抓壮丁参加抗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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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27年7月8日出生,现年87岁。1942年下半年我被抓了壮丁,当年14岁多点,那个时候抽签,抽到你就该你去,三丁抽一,三兄弟就去一个,五兄弟就去两个。我有两个哥哥,家里一共是三弟兄。当时我一个哥哥先被抓了去,因为眼睛不好,铜圆掉到地上要用手摸才能捡起来,于是在重庆被放了回来。我大哥出去躲,我在通滩街上赶场,乡上的人走过来一边一个抓住胳膊,背到身后,架起就把我抓去关在了乡公所,然后把门锁了。

在送兵的时候就送几十个走,送的时候周围都是拿枪的兵,不准别人围观,家人、儿女也不准走太近,只能远远地看。我们坐船到泸州泸永司管区。司管区是泸县和叙永专门收集兵的,一次收集上百号的人。哪个部队需要人,都到司管区接兵。我的运气好,分到了军营部兵工所军械第三储备总库,当了一名运输兵,在泸州市兰田坝邻玉镇军械库负责弹药运输。军械库的炮弹都是美国运过来的,那炮弹一颗32公斤,两颗就是60多公斤。运输兵没有发鞋子,只有穿草鞋,草鞋都是自己打的。运输船不够,就在河里拦住过路船,叫船上人下来帮忙运炮弹,一个一个排成一排,挨个递上船,船上炮弹上齐了才可以走。

1944年,前方和日本打得激烈,我们被拨给学兵总队,负责守贵州独山,部队番号是:学兵总队三连某排(记不清是几排了)。当时蒋介石下死命令:“坚决要守住独山。独山一失手,中国就没有办法了。”基本上全国的部队都在独山了。独山终于还是守住了,就是苦得很。日本的飞机大炮凶,我们中国也还是凶,山炮、榴弹炮、高射炮多得很,日本飞机就不敢大兵来犯。我住的地方是独山城外一个大据点。在独山的部队太多,记不得有哪些了。日本人死的多,我们四川人也死的多得很。邓锡侯、刘湘的部队都在。当时我是防御部队,守阵地,我们用的是德国98式步枪、轻机枪和捷克式金鹰枪。日本人来进攻,我们就消灭他们,独山易守难攻,工事、战壕,掩蔽部都有,一个掩蔽部由树、草、泥巴垫起,炮弹都打不透。战壕、碉堡全都齐了。我们在独山城南方向,具体地名都不记得。当时我是学兵总队工兵营的。行军时架桥梁、架线,作战时参与战斗。前方敌人一进攻、一响枪,后面部队就来了。一直都是守着,前线最苦,就怕敌人晚上来攻击。我们的部队是防御,不攻击,日本的炮也多,最凶的是飞机,飞机来我们有高射炮。

前方就是吃不饱,半斤米一顿,吃的是茄子米,就是没有打皮子的米,吃了不好消化,拉出来还是整的,皮子不消化。除了吃不饱,钱也不多,那时候国家穷。穿的鞋子是布胶鞋,袜子是布袜子。没有肉吃,连吃油都困难,藤藤菜就是一刀切烂就煮来吃了。那时候吃穿住都苦,患凤湿病的人是最多的,守前线,地上人有多长,坑就有多长,前面一个泥堆,我们在地上卧倒,时间久了就要睡着,就要得风湿病。

我在独山守了一年多,直到1945年日本投降。那次我们发了一个月的双响。日本投降后,我随部队到了泸州市纳溪区棉花坡,然后又到了安徽,后来部队人越来越少,最后部队垮了,我们被分到了其他部队。我运气好,被拨到安徽气象教导队,是中央直属的,专门学气象,也不打仗,只学气象和出操。我曾经到上海参加过演习。后来傅作义起义,我就是那个部队的。再后来我就从北京回家了。回来之后当过民兵副连长、民兵连长、武装部长。就一直在家务农。

(向数成 口述;彭继先 整理;刊载于《鏖战神州的川军将士》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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